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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仇外暴力多發生在德國東部?

Wolfgang Dick2016年2月27日

在大量難民湧入德國社會的背景下,德國境內仇外暴力事件頻發發生。但仔細看來,這些事件多半發生在德國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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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utschland Geplantes Flüchtlingsheim in Flammen in Bautzen
鮑岑市一個還未啟用的難民宿舍被縱火燒毀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R. Löb

(德國之聲中文網)被縱火點燃的還未啟用的難民住宅前,有一群人拍手稱快。這令人悲傷的一幕並非個案,在一系列事件中,它標誌了一個新的高峰。德國聯邦內政部的統計顯示,全國種族主義為背景的犯罪活動中,有一半發生在東部,去年更是同比增加了40%。

1991年,在薩克森州的鮑岑市,發生了襲擊外國人集體宿舍的惡性事件。那時以後的25年裡,一些社會、政治學者對發生此類暴力的根源以及仇外組織和黨派的興起進行了研究。他們得出的結論是:不是一種根源導致了結果,而是多種原因相互作用所致。

1989年柏林牆倒塌後,原東德人民的生活發生了根本轉變,本來封閉的民主德國變成了一個自由開放的社會,但經濟的自由化帶來的負面效應是產生了大量的失業。對當時的東部人而言,只熟悉計劃經濟的他們還從未有過失業的經驗,尤其殘酷的是,他們的職業和經歷突然之間變得一錢不值。他們必須從頭學起,一切從零開始。

社會學家貝格利希( David Begrich)認為,現在的東部人再次面臨新的變化,難民當前,他們的主觀感受是,又要失掉一切,又要從頭開始。德勒斯登工業大學政治學教授弗蘭德(Hans Vorländer)說,這種感受是失落、恐懼和被拋棄的混合體。

德國統一後,從薩克森州和梅克倫堡-前波莫瑞州出走的人口最多,它給社會和經濟都帶來嚴重後果,很多人對前途不再有任何指望。

凱姆尼茨工業大學研究極端主義的學者曼內維茨表示,那些主觀上認為自己是社會轉變犧牲品的人,會去匯合另外的同道,以平衡失落感。他們將自己的不滿,發洩到所有的外國人身上,他們當中包括難民、其他宗教的信仰者比如穆斯林。

二戰以後,民主德國的外國人比例在2%到4%之間,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從社會主義友好國家招聘的合同工,他們來自越南、波蘭、莫桑比克、匈牙利以及古巴等,但這些合同工住在特定的集體宿舍,同民德老百姓幾乎沒有接觸。1988年之前甚至規定他們當中的婦女不準在東德生子。曼內維茨說,"民德奉行的是一種嚴格的外國人政策,將他們完全隔離起來,結果是,他們同當地人保持隔絕的狀態。"

Krawalle um Flüchtlingslager in Dresden
2015年德勒斯登一群人遊行抗議修建難民營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R. Halkasch

全盤拒絕政治統治者

民德國安部曾專門整理過針對納粹標誌的報告。耶拿大學社會學者克文特(Matthias Quent)證實說,那時的極端主義者就特別崇尚暴力。雖然肇事者都會被嚴厲懲罰,但他們的行動一般都不再提起,德國領導層這樣做,老百姓也這樣做。這也是指導性的安排。曼內維茨說,這就是說,人們在這裡尚缺乏政治競爭的經驗,他們從來還沒有經歷過意見交鋒以及利益多元化的問題。這對老百姓造成的結果是:全盤拒絕政治統治者以及訴諸暴力,而不習慣動用討論的機制。

在薩克森州,極右的德國國家民主黨在2004年到2014年通過選舉進入州議會,2006年,該黨進入梅克倫堡-前波莫瑞州議會。對國家民主黨而來,這是選舉的勝利,是極大的鼓舞,從而他們的極右思想也得到傳播,甚至獲得了某種地位。

鑑於"Pegida"運動("愛國歐洲人反對西方伊斯蘭化")的頻繁活動和"德國另類選擇黨"的坐大,政治學者曼內維茨指出,這些人很容易找到同道,因此同過去相比,他們今天的恐懼程度要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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