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統一日：心理上還沒有達到平衡與和諧

每逢德國統一日來臨之際，心理學家就會紛紛發言。他們的診斷結論是，德國統一17年後，東西兩部分的德國人還沒有找回心理上的平衡與和諧。許多東部人為多年來一直接受西部各州高達數十億歐元的資金援助感到慚愧和不安。事實是否如此，人們不得而知。

有趣的現象是，大家都努力試圖研究德國東部人的心理，德國東部百姓幾乎成為我們這個星球上被研究得最透徹的一群人。教育學家和刑事犯罪學家對東德人童年接受的整齊劃一的教育感興趣，性行為研究者則試圖分析東德人性生活比西部同胞活躍的原因。前東德國安局密探蒐集的個人資料多年來都是某些報章津津樂道的題材。

聯邦政府的統一工作報告，年復一年列舉在西部數十億計的資金挹注下，東部步履艱難的經濟建設。給人的印象是，德國統一進程是單向的，西部的德國人多年來所做的只有一件事：他們在公共機構中佔據重要的領導職位，並不斷向東部投入大筆的金錢。而自從來自東部的梅克爾女士成為聯邦總理後，留給西部人就只剩下掏錢的角色了。

上述有些偏頗的描述體現了統一日的窘境。這本來是所有德國人的節日，但在官方的慶祝日程之外，統一日似乎只涉及東部人。在東部，人民的生活確實發生了徹底的變化，而在西部只是政府和人們腰包裡的錢變得緊巴了。對許多、也許是大多數東部人來說，統一日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即便他們不得不面對日常生活的種種負擔。沒有人願意放棄統一後獲得的自由，而即便有個別人嚮往回到前民主德國的年代，這也只是懷舊的願望，不能當真，就像沒有人會放棄開大眾高爾夫、寧願開東德的特拉比小車一樣。那麼西德人的心情又是怎樣的呢？

如果從柏林一路向西行，深入西部的腹地，也許會獲得一些真實的印象。有人會興奮地回憶起柏林牆倒塌時自己臨時決定前往柏林，另一些人則會告訴你，他們計劃募集資金，以便重修柏林牆，因為他們對東部感到頭疼。不，這當然只是個玩笑。但如果你問西部人，統一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什麼改變，得到的回答往往是尷尬的沉默或不知所以然的聳聳肩膀。這並不奇怪，因為東部成為了西部的延伸。以東西部的統一為起點共同開始新的建設，這樣的機會早已錯失。

對德國西部的許多人來說，10月3日只是一個讓他們平添煩惱的日子，他們會想起，自己17年來源源不斷地往東部輸送資金，而這樣的日子還看不到盡頭。當然在官方人士的講稿裡，我們聽不到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