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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體制,「就是一個人說了算」

王凡
2016年10月28日

中共十八屆六中全會閉幕後發布會議公報,首次正式提出「習核心」,引發中外輿論廣泛關注。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政治秘書鮑彤表示,「核心體制就是一個人說的算」,而所謂的集體領導只是虛晃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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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dergalerie Proteste in Hongkong - Parade in Peking
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Feng Li

(德國之聲中文網)中共十八屆六中全會於周四(10月27日)結束,在會議公報中,明確提出"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明年十九大前再次鞏固習近平的權力地位。

鑑於習近平的前任胡錦濤並沒有獲得"核心"的稱號,這次習的"加冕"受到外界廣泛關注。

"就是說了算"

"過去毛澤東是核心,毛說了算。毛澤東死了以後,我是核心,我說的算。以後你江澤民是核心,如果你說的算,我就放心了",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的政治秘書鮑彤在向德國之聲解讀"習核心"問題時,引用了鄧小平在1989年對江澤民說的這段話。

Bao Tong Dissident in China ARCHIV 2014
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的政治秘書鮑彤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B. Smith

鮑彤表示,"核心"的說法在黨章裡是找不到的,而"唯一有法定效力、且由中共所承認並且見諸於成文的就是鄧小平的這段話",被收錄在中共中央的鄧小平文獻裡面。"鄧小品是核心的總設計師,他封了三個核心,毛澤東、他本人和江澤民。而中共實行由鄧小平規定的核心體制,就是一個人說了算的體制。"

這位前中共政治局常委秘書說,這個體制"過去起作用,現在還要起作用,因此這次六中全會重新提出了核心(這個概念)"。

說了算vs集體領導

不過,也有學者表示,習近平是否將擁有真正的核心權威或者他只是頭銜顯赫,目前還無法做出定論。

美國布魯金斯學會約翰‧桑頓中國中心主任李成對美聯社說,"必須要指出,中共沒有必要給習近平一張(可以任意發揮的)空白支票,給他毛澤東一樣的權力","要看到強調集體領導,以及強調一把手要承擔更多責任和問責"。

在提出"習核心"的同時,中共公報中也大力強調了集體領導的重要性,稱"堅持集體領導制度,……任何組織和個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允許以任何理由違反這項制度"。

被問及"核心"概念與"集體領導"是否互相矛盾時,鮑彤回答說:"我想,中國共產黨講的話經常是互相矛盾的。比如"人民民主專政",又是人民又是民主又是專政又是黨的領導,叫做辯證的統一,也就是都是說不清楚的問題。但是如果兩句話互相矛盾,其中一句話肯定是不起作用的。起作用的那句話是實質,不起作用的那句話是在起掩護作用。"

鮑彤表示,"集體領導"的提法是在打掩護,起作用的是說了算,也就是"核心"體制。"從遵義會議以後,到鄧小平講這個話為止,只有兩個人說的算,就是毛和鄧。……鄧小平對江澤民的希望也是說的算,他可沒說'你集體領導,我就放心了',由此可見,真正起作用的就是'說了算'的體制,集體領導就是虛晃一槍,掩護一下。因為'一言堂'、'獨裁'這樣的說法很難聽,'說了算'就比較緩和一些,而講'核心作用'簡直就是科學了。"

China Personenkult Teller mit Bild von Präsident Xi Jinping
毛時代的領袖崇拜似乎有捲土重來之勢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P Photo/A. Wong

對於"核心"的崇拜

在毛澤東時代,中國民眾對於"偉大領袖"的個人崇拜達到白熱化的程度。最近的幾十年,領袖崇拜逐漸褪去,然而自習近平上台以來,一切似乎有捲土重來之勢。

芝加哥大學政治科學系教授楊大利在接受美聯社採訪時表示,建立"習核心"意義深遠,因為這讓習近平成為了當今無可爭議的領袖。中國政治學者吳強也對德新社表示,"習核心"的提法意味著習近平的領導地位很穩固,似乎中共內部支持形成圍繞習的個人崇拜。

一些普通人在接受路透社採訪時,也對習近平贊譽不斷。40歲的快遞員王輝(音)說,習近平做到了"其他領導人沒能做到的事情,就是真正地反腐敗"。家庭主婦崔慧萍(音)則說,"他(習近平)那麼英俊,那麼有男性魅力,非常吸引人"。

在中國社群網站上,同樣滿眼是關於"習大大"的溢美之詞。有微博用戶稱,以習大大為領導核心,"中國夢一定能實現"。 還有網友總結出了"習大大'語錄'"。這一切都不禁讓人聯想起毛澤東時代。

《環球時報》發表周五(10月28日)社評稱,"習核心"已經存在於人心和口碑中。文中稱,"中央駕馭這麼寬闊的變革盤面,而且讓國家走得如此穩健,讓世界嘆為觀止",而功勞當然都在於"習核心"。

"核心可以不受時間約束"

在這一背景下,一些分析人士猜測,習近平可能尋求超過十年的任期。

香港政論家林和立對法新社說,"核心"的提法非常重要,因為在中國政治領域,傳統上"核心"表達了在一定程度上不受時間約束的個人權威。"領導核心可以一直持續下去,不用考慮任期和退休年齡。"

不過德國墨卡托中國研究中心(MERICS)負責人韓博天(Sebastian Heilmann)在公報發布前提出,習近平取消兩屆任期限制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可能引起中國政治高層內部的急劇緊張"。"我認為,最可能的是習近平在明年開始著手安排一到兩名接班人。不過如果出現嚴重的經濟或者安全危機,習近平有可能借這種緊急情況,尋求第三次連任。"

在明年的十九大上,將對很多重要崗位進行重新洗牌,其中也包括政治局常委中的五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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