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疫苗 康復者血清是否可預防新冠？

(德國之聲中文網) 湖北的醫生早在今年2月就開始使用新冠病毒康復者捐獻的血清來救治重症患者，這背後的邏輯非常簡單：康復者的血液內含針對病毒的特異抗體，將這種抗體轉移到重症患者體內，就能協助對抗新冠病毒，提高患者的生存率。

這種療法在其他國家也得到了廣泛應用，僅在美國，迄今就已經有2萬餘名患者接受過這種療法。

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感染科醫生肖漢姆(Shmuel Shoham)對美聯社表示，醫學界對血清療法抱有一絲希望。肖漢姆的團隊一方面在對血清療法進行嚴格的測試，另一方面，他也拋出了下一個問題：康復者的血漿能否用於預防感染？比如，一個健康人接觸了患者後，能否通過注射康復者血清來降低感染率？

為了探尋這個問題的答案，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醫院以及其他15家醫療機構計劃招募150名一線醫務工作者、患者家屬、護理院居住者。這些志願者將被分成兩組，其中一組將被注射康復者血漿，對照組則將被注射疫情發生前就被冷凍保存的普通血漿。研究團隊接下去將會跟蹤這兩組志願者的感染率。

如果這種方法被證實有預防效果，康復者血清就能在耗時長久的疫苗研發完成前發揮巨大作用：高風險人群可以通過注射含有抗體的血清來短期提高特異免疫力。肖漢姆說："高風險人群可以是護理人員、警察、養殖業工人，也可以是潛艇上的海軍官兵。"

臨床研究不足

迄今，根據各國官方統計，新冠病毒累計感染了全球範圍內的700萬餘人，40多萬人喪生。實際疫情規模可能遠遠超出官方統計。從確認病原體至今，只有短短5個多月時間，特效藥、疫苗都依然還在研發階段，科學界因此不得不嘗試一切可能有效的其他手段，包括原本用於治療其他疾病的藥物。

在這一背景下，古老的血清療法便被寄予了厚望。在現代醫學的萌芽時期，血清療法就曾經得到過應用。1918年的流感大流行期間，醫生們就報告說，接受了康復者血漿的患者的死亡率似乎有所降低。2003年的SARS疫情、2014年的埃博拉疫情期間，康復者血清也被用來治療重症患者。但是，這種療法的療效從來沒有被足夠嚴謹的臨床研究確認。

紐約市西奈山醫院對比了39名獲得康復者血清的患者與對照組患者的病情後發現，在接上呼吸機前就注射血清的患者具有比初始病情相似的對照組患者更低的死亡率。但是研究者表示，這還只是初步的研究，更加嚴謹的控制變量研究不可或缺。

全球首份針對新冠病毒血清療法的控制研究來自疫情起始地武漢，其研究成果刊登在上星期出版的《美國醫學會雜誌》(JAMA)上。武漢多家醫院在疫情高峰期隨機選擇了約100名重症患者進行康復者血清療法試驗，發現接受了血清的患者確實存活率更高。但是，武漢的疫情得到了強力管控，患者數量越來越少，此項研究沒能達到原定的200人規模，因此科研人員無法判定存活率的差異是否出於巧合。

即便能有完美的實證研究證明血清療法的療效，醫學界依然面對大量未知數。比如，每一個康復者體內的抗體水準具有很大的差異，醫生將難以確定患者接受血清的最佳劑量。至於健康人能否用康復者血清預防感染、是否會有不良副作用，這些問題的答案更為遙遠。

文山/凝煉/(路透社、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