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外交結碩果德中關係解凍在望

德國媒體大動員

德國外交部長施泰因邁爾在漢堡「時代」周報的一個活動上就德中關係說：「我們目前正在走過一定的低谷。「」我指出了，即使（達賴喇嘛的）來訪從中國角度看是個錯誤，也不等於說，就不再存在中國對德國的興趣了。」

「明鏡」周刊報導道，梅克爾與達賴喇嘛柏林會晤造成的德中關係凍土期，將以本周二（1月22日）施泰因邁爾與楊潔篪兩位外長在柏林會晤而畫上句號。德國外交部證實，中國外長是到柏林來參加聯合國安理會5個常任理事國外長加德國關於伊朗問題的會晤。「明鏡」周刊還說，梅克爾知道她的外交部長給中國外交部長寫信的事，但她對細節不清楚。而施泰因邁爾說，並沒有為德中的重新接近付出「任何代價」。

「德國金融時報」則說：兩國外長是否會舉行雙邊單獨的會晤，還不明了。該報還說，德國外交部拒絕對這條消息作出評論。一名發言人只是說：「外交部長積極地，與中國方面協調地致力於解決最近在雙邊關係中出現的衝突。」

德國外交部國務部長（副部長）艾爾勒對「星期日每日鏡報」說，施泰因邁爾與楊潔篪的會晤是根據雙方的意願安排的。「我們在努力讓關係回歸達賴喇嘛訪問前的那種正常狀態。」環境部長嘉布瑞爾表示，中國對德國環境技術有很大的興趣。他將於1月底前往廣州和北京。環境領域的合作是合作中最穩固的因素。

「南德意志報」據德國政府圈子中的消息稱，聯邦政府在中國外交部和中國媒體對梅克爾總理講話的積極評價中看到「一個明確的訊號」：中國「在未來也將致力於擴展政治和經濟關係。」

中國官方的證實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姜瑜幾天來已經第二次在新聞會上就中德關係表態。在1月17日的表態中，對梅克爾關於德中關係的新說法表示了謹慎的贊賞，避而不談梅克爾講話中關於她不改變對會晤達賴喇嘛的看法的話。

1月20日，當記者問，楊潔篪1月22日將與施泰因邁爾會晤，德國環境部長加城爾本月底訪華，這是否意味著中德關係已開始實現改善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姜瑜說：「中國政府十分重視發展與德國的友好關係，始終從戰略高度和長遠角度和處理兩國關係中出現的問題。前一段時間，為克服中德關係出現的困難，促使中德關係穩定健康發展，雙方進行多次商談。德方表示，德政府高度重視發展對華關係，將繼續堅定奉行一個中國政策，承認台灣和西藏是中國領土一部分，堅決反對台灣『入聯公投』，不支持、不鼓勵西藏獨立的任何努力。中方對此表示贊賞，並願與德方共同努力，本著相互尊重、平等相待和互不干涉內政等國際關係基本準則，推動中德關係健康穩定向前發展。」

值得一提的是，在新華社這篇報導中，記者的問題裡包括1月22日中國外長「將應約與德國外交部長施泰因邁爾舉行雙邊會晤。」這裡說的是「雙邊會晤」，經新華社這麼一報導，實際上已經證實了兩國外長在柏林將有雙邊會晤。

另外，周一的德國「商報」報導道，中國科技部部長萬鋼對「商報」說，「隨時歡迎」梅克爾訪問北京，包括歡迎她8月到北京觀禮奧運會；中國有興趣「在所有層面上」與德國加強對話；「中德關係至今為止是很好的。」

幾點簡單觀察

外交部長和總理的角色轉換。梅克爾之前的近幾屆政府中，德國總理還從來沒有會晤過達賴喇嘛，但金克爾和菲舍爾兩位前外長都會晤過。而當時的柯爾和施羅德兩位總理都不太理會人權方面，包括西藏問題的事。現在反過來了，梅克爾總理會晤了達賴喇嘛，而施泰因邁爾外長持反對態度。但無論如何，德國這種由兩個不同政黨的代表分別擔任總理和外長的機制，客觀上保持了對中國外交上的一種平衡。施泰因邁爾批評梅克爾總理「櫥窗外交」的言論，自然得到中國的贊賞，由他出面來緩解德中矛盾，正是合適的角色。

人權問題和外交關係的輕重。其實，歷屆德國政府都面臨這個權衡問題。面對中國，提還是不提人權問題（包括西藏問題），對哪屆政府來說都很難辦。金克爾和菲舍爾兩位前外長都是公認的「人權鬥士」，他們當初面對這一選擇時的態度很有意思。身為自民黨一員的金克爾不得不取消當時外交部給自民黨的瑙曼基金會辦的西藏問題大會的贊助金。他說：「我是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外交部長。……作為外交部長我必須看到，這麼一個活動跟可能會受到危害的德中關係相比是微不足道的（Peanuts）。」當時，「時代」周報報導道，達賴喇嘛獻給金克爾外長一條哈達，金克爾卻不讓達賴把哈達掛在他的脖子上，「而是不知所措地拿在手裡。」菲舍爾外長也會晤了達賴喇嘛，但他表示，「與國際社會一致」，德國把西藏視為中國一體中的組成部分。

中國的外交政策變得靈活了。中國總理溫家寶不久前還表示過，只要梅克爾總理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但是，事實表明，梅克爾可以向中國示好，但要她道歉是不可能的。直到她的上周講話裡，她還是堅持這麼個態度。而中國也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那怎麼辦呢？是等到德國下次大選再說嗎？長期保持中德冷凍狀態？現在中國卻已經改變了態度，已經接受了梅克爾的示好，更是接受了施泰因邁爾的調解努力了。這再次證明，中國的外交政策已經確實變得相當的靈活，能夠順應時勢了。

承認西藏是中國領土一部分，是德國官方一貫立場，但卻又是不願多說的。新華社報導的姜瑜言論裡，明確說到「德方」承認西藏是中國領土的一部分，不鼓勵謀求西藏獨立的任何努力等，但德國政府對媒體並沒有提得這麼「具體」，沒有提「西藏」。而德語媒體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話裡的具體內容。其實，承認西藏是中國領土的一部分是德國政府的一貫立場，菲舍爾和金克爾也都是這樣說的，何況，達賴喇嘛說放棄獨立的追求還是前幾年的事，即至少在金克爾那時還沒有這樣說。但是，德語媒體提到西藏問題，必說「中國佔領了西藏」。因此，德國政府在談這個態度時，從來就很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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