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還是變態？中國行為藝術在英惹爭議

這部由瓦爾德瑪.亞奴什查克拍攝的電視紀錄片《北京前衛藝術》(Beijing Swings)展示了中國「地下藝術」景觀，探討為什麼在中國會產生在世界上也是最極端的行為藝術。片中有一位女子裸體在長城上行走，還有一名男子喝酒的鏡頭，酒裡摻了一節被切除的陰莖。

亞奴什查克說：「你將在這部電視片中看到一些鏡頭，它們會挑戰你的趣味，甚至讓你倒胃口。如果這是一部關於你的趣味的片子，那就有問題了。但是它不是。它介紹的是別人的趣味，很不同的趣味。」

這部紀錄片中最讓人震驚的一件「藝術行為」是中國行為藝術家朱昱吃死產嬰兒。其中有一個鏡頭是朱昱在一個洗手池中沖洗一個嬰兒屍體，這明白無誤地告訴觀眾，在之後的幾個畫面裡朱昱用嘴啃的是一個嬰兒身體部分。據朱昱本人向記者介紹，這一被稱為「吃人」的「行為藝術」於兩年前在上海第三屆藝術節上完成。亞奴什查克說：「我個人覺得他（朱昱）只是在演戲，但是我發現他非常坦誠，非常希望向人們解釋他自己的世界觀。說白了，他的世界觀就是人都是肉長的。」

朱昱於1月2日，也就是該電視片在英國播出的五小時前對外國記者說，作為藝術家，他的使命是引發對道德和藝術的討論。他在牆上掛有「吃人」照片的客廳裡說：「如果人們不譴責，不覺得惡心，那就不對了。他們罵得對。」他說，他的用意是探討藝術是否還有界限，「現在連人都可以克隆，我們的禁忌越來越少了。」

這位自稱信奉基督教的藝術家還說，宗教並不禁止人吃人，他也找不到任何一條禁止吃人的法律，他利用了道德和法律之間的空子作為藝術基礎。

朱昱197O年生於成都，1991年畢業於中央美院附中。朱昱和其他一些行為藝術家的作品在中國引起很大爭議。官方媒體稱之為墮落的藝術。2001年8月16日，20多位來自中國、英國、德國、日本等國的近10位行為藝術家在成都郊區某花園住宅內展示了令世人震驚和不解的「行為藝術」。其中，北京朱昱的作品《復活節快樂》因其血腥的場面和殘忍的過程，引發了強烈的反應。

朱昱的另一個驚世駭俗的「藝術行為」叫做「植皮」：在一張白色的單人床上，放著一塊豬肉，在它上面縫著朱昱從自己身上移植的一小塊表皮。作者試圖把它擺放成像人躺在床上的狀態。室內光線很暗，床上方的電視機裡播放著朱昱躺在醫院的床上做手術的過程。

在成都電視台經濟頻道的一次題為「是藝術還是屠殺」的專題採訪中，朱昱說：「我選擇這樣的材料，不是說我去選擇，而是我在表述的時候必需得用

這種材料，或者說這種材料給了我一種表述我的想法的沖動。最早我做作品的時候，因為我本身是個基督徒，當時可能對生命的問題比較關注，或者說是喜歡去探討一下這方面的問題。....

如果我從這種情緒裡跳出來的時候，這個裡面好像有一個很值得探討的東西，就是我們的這種人性的東西到底它的價值和意義何在？」

這部電視記錄片在英國播出前就引起爭議。保守黨國會議員維德康說，這部片子聽起來就非常荒謬。但是英國第四電影片道還是如期播放了該片。英國的廣播電視監查部門表示，他們不能禁止播放該片，因為播放之前，他們無法對該片的內容給予評判。 中國駐倫敦使館也譴責了這部片子，認為它損害了中國人的聲譽。

2001年5月，中國文化部曾頒發過行政條例，規定在藝術中使用人體或動物肢體零件作為材料是違法的，違法者可最高判10年徒刑。不過中國政府部門在實際做法中並沒有對極端或地下行為藝術採取鎮壓方式，只要行為藝術家不讓自己的作品涉及敏感的政治問題，一般會得到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