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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流亡美国,陈破空悼方励之

2012年4月8日

流亡海外的中国民主运动人士、著名天体物理学家方励之在美国病逝。他的忘年交、与他一同被迫流亡美国的陈破空表示,身为爱国知识分子,却终生再也不能重回家园,方励之是很痛苦的;所幸看到全球自由、民主的版图不断扩大,或许能得到一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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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 - In this Nov, 4, 1988 file photo, Fang Lizhi, a Chinese astrophycisist who enjoys nothing more than pondering the mysteries of the universe, has emerged as China's leading dissident voice with his outspoken support of democracy and pointed questioning of Marxism. Fang, one of China's best-known dissidents whose speeches inspired student protesters throughout the 1980s, has died in the United States where he fled after China's 1989 military crackdown on the pro-democracy movement. He was 76. (Foto:Mark Avery, File/AP/dapd)
方励之图像来源: AP

方励之去年曾患大病,愈后继续工作

被西方舆论誉为“中国的萨哈罗夫”的方励之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吐桑市的自宅过世,享年76岁。旅美的中国政治评论家陈破空表示,方励之的身体状况一向很好,但在去年罹患了“亚利桑那山谷热”,几乎致命;痊愈之后恢复科研,也继续写作;这次突告去世,令人悲痛。陈破空说,方励之的名字将永垂史册。

方励之担任中国科技大学副校长时,曾经出席过一场超过一万人参加的演讲会,水泄不通,而且欲罢不能。那次活动的策画人就是陈破空。陈破空告诉德国之声,那是1986年11月16日,陈破空在上海同济大学念研究生院,举办文化活动周,邀请方励之、李淑娴夫妇等人到校演讲。他第一次见到方励之,一见如故。当天同济大学的大礼堂涌进了一万多人,而且听众举起横幅,有的写着“民主、自由、平等”,有的写着“共和国需要这样的学者”。场面极其热烈。活动结束后,方励之题词“民主,改革,现代化”;同济附中毕业的李淑娴则题词“童年的摇篮,民主的堡垒”。后来方励之夫妇说,那是“一生中受到最热烈的欢迎场面,完全没有预料到”。

邓小平点名批判方励之,但青年学生支持方励之

陈破空比方励之小27岁,两人虽然在1986年首次见面,但两人结识于1985 年。那时方励之在浙江大学的一埸演讲,谈民主,令陈破空等人深受鼓舞,陈破空于是与同学在校园到处张贴方励之的演讲内容,也张贴方励之其他的言论,还编纂方励之等人的言论集,向全国各大学发送,也就在这时候与方励之联络上,开始了密切交往与多年情谊。

1987年初,邓小平发起“反资产阶级自由化”,点名批判方励之,方励之被开除党籍与科技大学副校长职务,调到北京天文台工作。陈破空说,他和同学透过各种方式给方励之打气。 “我们马上给他写信,鼓励他,赠送相册,很多同学签名”。陈破空并且根据古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改成“三落三起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祝愿方励之坚持理念。不久,陈破空毕业,分配到广州中山大学经济系任教,继续与方励之保持密切的书信来往,当然,中共当局紧盯着两人的交往,信件有时候收不到,有时候辗转半个月、一个月才收到。

89民运后,方励之进入美国大使馆避难,一年后转到美国。陈破空则锒铛入狱,成为广州头号政治犯,打入大牢。先后两度入狱,一共坐牢四年半,在1996年来到美国。方励之在西部,陈破空则在东部,两人联络不辍。

最好的年代中,方励之有其贡献

陈破空说,80年代是中国共产党建立政权以来最好的时期,有胡耀邦、赵紫阳那样开明的总书记,有方励之、刘宾雁那样的良心知识份子,有各地关心国事的热血青年,整个社会是多元、开放,社会详和,不用号召什么“和谐社会”,可惜后来变了,“1986年是磨刀霍霍的镇压学运,1989年是真枪实弹的镇压民运”。

方励之流亡到美国后,再也无法回到中国,陈破空以及很多民运人士也是如此。陈破空说,自己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是“漫漫流亡路,故国遥远”。每次到了亚洲,望国门而不得入,心中非常苦闷,每次飞机离开亚洲飞往北美时,他都不由自主的回望中国的方向,有时候不禁珠泪滚滚。 “什么国家都可以去,我是中国人,却单单不能回自己的祖国,我百思不得其解,非常痛苦,这是什么荒唐的事,荒唐的背后是中国的专制极权”。

中国迟早会步向民主,方励之应可获得慰藉

陈破空说,好在现在有互联网,可以保持千丝万缕的联系。工作、生活在美国,心思仍在中国,灵魂仍在中国,对中国一点都不生疏,“民间的抗争,老百姓受的迫害,贪官污吏的横行,种种腐败,中国在国际上的孤立,我们都感同身受”。他说,有家不能回,而且长达十几、廿年,确实痛苦、迷离;可是另一方面,坚持的理念,对国家的热爱,对人类美好前途的追求等等,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且愈来愈坚定。看到整个世界的变化,全球民主的版图不断扩大,专制领域日益缩小,不论中国的统治多么顽固,它已是民主激流中的孤岛,一个巨大的孤岛。陈破空说,中国迟早会改变,这种希望对流亡的心是一种慰藉,对方励之先生的在天之灵也是一种慰藉,“我想会有这一天的”。

作者:刘新

责编:洪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