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众议院大选：失速的自民党与被问责的石破茂

郑仲岚

日本众议院27日举行投开票，民意显示当前执政的自民党传统独大的时代再度面臨终结的挑战，未来如何要跟其他政党一同合作至关重要，否则可能将失去执政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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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之声中文网）日本第50届众议院选举27日举行投开票。结果显示，总计465的席次中，执政的自民党仅拿下191席（上届247席），与其联合执政的公明党则是小幅滑落到24席（上届32席）。然而相加起来两党仅有215席，仍然不到过半的233席，更比选举前的279席相比出现大幅滑落。

与此相较，在野党阵营大幅斩获。最大在野党“立宪民主党”从选前的98席急速成长到148席，国民民主党更是从只有7席一路拓展到28席，堪称是4倍规模，就连小党“令和新选组”也从3席成长到9席。这场选战可说是在野阵营的丰收，也是给了目前执政当局一记警钟。

自民党与公明党上次联合执政大败，已经要推算到15年前的2009年。当时的麻生太郎政权遭逢民意反弹，众议院仅获得177席，称得上是自民党史上罕见的少，麻生后来也因此引咎辞职，政权则是移交给当时的民主党。一直到2012年，自民党才重新夺回执政权，开始了安倍晋三长年的执政。

政治与金钱成败因？

对于这次惨败，日本首相石破茂似乎已经早有心理准备，早在选举当天，石破就在众院议员会馆事务所和议员宿舍间来回穿梭，并透过电话等了解最新进展。在开票前一小时的晚上7点，才带著严峻的表情进入党部。一边带著耳机接受各家电视台专访，一边与政调会长小野寺五典等交头接耳。

石破在接受《富士电视台》节目访问时简单总结大选失利原因为，“（党在）对‘政治和金钱’问题无法得到民众谅解”。过去因为选举政治献金与募款餐会金遭到国会议员“私有化”成私用资金一事，让自民党失去大幅支持群众，石破虽然上台后矢言要大幅改革，但是却还是未能让民众感受到政府决心。

石破政权在上任后，提出“有私用资金嫌疑”的国会议员，将不予以官方承认、亦不能获得各项援助。不过在选举前，仍有媒体报道称，这些未获得官方背书的候选人，还是可以获得2000万日币援助，石破则批评是“不实报道”，并澄清这些钱是各县党部运用，并非给特定候选人。

只是现实残酷，石破的说词似乎无法取得民众信任，最后投票出现未过半的窘境。其中自民党内跟“私用资金帐目不清”有关的46位候选人，纵使有28人落选、但还是有18人当选，对于这18位当选但是过去未被党内背书的人，未来要如何定位？石破仅轻轻回復：“我们只必须考虑是否能够获得人民的理解”。

石破茂在选举前高喊“自公过半执政”是目标，但结果显示仍是落差甚大。甚至在党内也开始出现“石破退阵（下台）”的风气。《读卖新闻》就引述党内中生代议员的对话指出“首相责任重大，继续执政确实困难”，党内的选举对策委员长、曾也角逐总裁的小泉进次郎则是立刻辞职，为党内人事先投下变数。

不过石破被《朝日电视台》问及是否会根据众议院选举结果，持续履行自己职责时，他则立刻回復“我想就是这个意思”，对“退阵”一事给出了否定答案，持续表明希望在现在首相一职上努力。现任党内二把手的干事长森山裕，也是表明将持续在现有职位上，替明年预算编列等持续努力提案。

2009年当时自民党大败，党内也掀起了总裁麻生太郎的“逼宫潮”。意外的是，当时在内阁的石破茂正是高呼麻生下台最积极的人之一，也种下了石破与麻生两人嫌隙的远因。而同样的戏码在15年后再度上演，石破成为被检讨对象。纵使在这次众议院选举持续留任，但是2025年夏季的参议院大选是否还能维持，将成为关键。

自民党在失去“一强多弱”的优势后，势必要摸索其他方案来执政。当下的两个选择，一是拉拢其他在野党一起“联合执政”，但必须在内阁职位与各县市选举的某些席位上作出协商。二是依据法案的不同，选择跟不同政党合作，或是跟少数的无党籍人士合作，后者较类似台湾政局状况。

自民党可能合作政党撇除目前最大，中间偏左的立宪民主党，剩下的就是28席的国民民主党、以及38席的日本维新会。不过国民民主党党魁玉木雄一郎已经表态回“不会响应”，日本维新会代表的马场伸幸也说“完全没有考虑”。

因此，目前比较有可能的执政模式是依照法案来跟各党协商。玉木也回称“朝野各党当然可以就各种事务合作”，石破茂则是称“不论是（跟其他在野党）联合执政或是内阁外的合作，执政方式有很多”。

不过，自民党尚未完全摆脱“私用资金”丑聞泥淖，日媒则解读若是有其他政党此时伸出橄榄枝想合作，恐怕只会影响自身形象。加上这次大选好不容易各在野党才找到自民党“私用资金”案当作炮口，难得口径一致，在野优势不能出现瓦解迹象。

石破茂在就任新首相后，展现雷厉风行的态度，上任8天就喊出解散国会、26天后就实行众议院大选，一切看似想用“短期决战”来决胜负，但事实上还是与民意有落差。“自民一强”的优势结束后，自民党或许未来也会用更柔软地态度，与听取更多元的意见来进行国会协商。